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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山海】余秋雨《文化苦旅》

  何谓“文化苦旅”?

  大约是在行走山河的过程中探索文化的神髓,也寻觅生命的意义。    

   “你来了吗?你是哪一代的中国书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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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千般荒凉,以此为梦;万里蹀躞,以此为归。

○一切文化的终极基准,人间是非的最后衡定,还是要看山河大地。说准确一点,要看山河大地所能给予的生存许诺。

○山河间的实际步履,使一切伟业变成了寻常风景,因此也使我们变得轻松。人类本应把一切都放下,放下在山河之间。因此我们也就找到了终点,价值的终点和生命的终点。

○夕阳下的绵绵沙山是无与伦比的天下美景。光与影以最畅直的线条进行分割,金黄和黛赭都纯净得毫无斑驳,像用一面巨大的筛子筛过了。

○人生真是艰难,不上高峰发现不了它,上了高峰又不能与它亲近,看来注定要不断地上坡下坡,上坡下坡。

○以此推衍,人生、世界、历史,莫不如此。给浮嚣以宁静,给躁急以清冽,给高蹈以平实,给粗犷以明丽。唯其这样,人生才见灵动,世界才显精致,历史才有风韵。

○有这样的地,天才叫天;有这样的天,地才叫地。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儿行走,侏儒也变成了巨人,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儿行走,巨人也变成了侏儒。

○这里正是中华历史的荒原:如雨的马蹄,如雷的呐喊,如注的热血。中原慈母的白发,江南春闺的遥望,湖湘稚儿的夜哭。故乡柳荫下的诀别,将军咆哮时的怒目,丢盔弃甲后的军旗。随着一阵烟尘,又一阵烟尘,都飘散远去。

○于是,九州的文风渐渐刻板,阳关再也难以享用温醇的诗句。西出阳关的文人越来越少,只有陆游,辛弃疾等人一次次在梦中抵达,倾听着穿越沙漠冰河的马蹄声,但是,梦毕竟是梦,他们都在梦中死去。

○我伸头一看,它波光一闪,就像是一只看得太多而终于看倦了的冷眼。

○在人类历史上,一切高度文明的城堡被攻克后,下场总是特别悲惨。因为胜利者知道,城堡里边已经形成了一种远远高于自己的文明秩序,攻下来后,无法控制,无法融入,无法改造,除了毁灭,别无他途。

○我到杭州最大的享受之一,是找一个微雨的黄昏,最好是晚春季节,在苏堤上独自行走。堤边既没有碑文、对联,也没有匾额、题跋,也就是没有文字污染,没有文本文化对于自然生态的侵凌和傲慢,只有一个人充分的领略,水光山色,阴晴寒暑。

○地方不大,但一俯一仰之间就有了气势,有了伟大的渺小的比照,有了时间和空间的倒错,因此也就有了冥思的价值。

长途押解,犹如一路示众。可惜当时几乎没有什么传播媒介,沿途百姓不认识这就是苏东坡。贫瘠而愚昧的国土上,绳子捆扎着一个世界级的伟大诗人,一步步行进,苏东坡在示众,整个民族在丢人。

○一群小人能做成如此大事,只能归功于中国的独特国情。小人牵着大师,大师牵着历史,小人顺手把绳索中中一抖,于是大师和历史全都成了罪孽的化身,一部中国文化史,有很长时间一直把诸多文化大师捆押在被告席上,而法官和原告大多是一群挤眉弄眼的小人。

○苏东坡的这种自省,不是一种走向乖巧的心理调整,而是一种极其诚恳的自我剖析,目的是想找回一个真正的自己。他在无情的剥除自己身上每一点异己的成分,哪怕这些成分曾为他带来过官职、荣誉和名声。

○他,真正的成熟了——与古往今来许多大家一样,成熟于一场灾难之后,成熟于灭寂之后的再生,成熟于穷乡僻壤,成熟于几乎没有人在他身边的时刻。

○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,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,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,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述求告的大气,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,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,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,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。浓郁的豪情发过了酵,尖利的山风收住了劲,湍急的溪流汇成了湖,结果——
   引导千古杰作的前奏已经鸣响,一道神秘的天光射向黄州,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,和前、后《赤壁赋》马上就要产生。

○知识分子总是不同寻常,他们总要在政治、军事的折腾之后表现出长久的文化韧性。文化变成了他们的生命,只有靠生命来拥抱文化了,别无他途。

○一个风云数百年的朝代,总是以一些强者英武的雄姿开头,而打下最后一个句点的,却常常是一些文质彬彬的凄怨灵魂。

○有了朋友,再大的灾害也会消去大半;有了朋友,再糟的环境也会风光顿生。

○他们脚下的这块土地给了他们那么多无告的陌生,那么多绝望的辛酸,但他们却无意怨恨它,而用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它,让它感受文明的热量,使它进入文化史册。

○文明可能产生于野蛮,但绝不喜欢野蛮。我们能熬过苦难,但绝不赞美苦难。我们不害怕迫害,但绝不肯定迫害。

○毫无疑问,最让人动心的是苦难中的高贵,最让人看出高贵之所以高贵的,也是这种高贵。凭着这种高贵,人们可以在生死存亡线的边缘上吟诗作画,可以用自己的一点温暖去化开别人心头的冰雪,继而可以用屈辱之身去点燃文明的火种。他们为了文化和文明,可以不顾物欲利益,不顾功利得失,义无反顾,一代又一代。

明知悲剧还勇往直前,这便是民间藏书家的人格力量。这种人格力量又不仅仅是他们的,而是一种希冀中华文明长久延续的伟大意愿,通过他们表现出来了。

○你来了吗?你是哪一代的中国书生?

○如此极上极下,极高极低,却完全没有喧嚣,安静的让人窒息,转换得无比玄奥。

○中国有一个成语叫“四海为家”,听起来气象万千,可惜这“四海”二字,往往只是虚词。这些年才慢慢发现,把这两个字走实的中国人,并不太少。他们心中的那个“家”,与国内很多人老挂在口边的所谓“常回家看看”的那个“家”,全然不同。

○那是对每一个感性细节小心翼翼的捧持,是对每一个未明意涵恭恭敬敬得让它保持未明状态,是对作品的有机生命不可稍有割划的万千敏感,是对转瞬即逝的一个眼神、一道光束的震撼性品咂,是对那绵长多变又快速运动的镜头语汇的感同身受,以及感同身受后的气喘吁吁,神驰心飞。

○杰出作家的长寿,与别人的长寿不一样。他们让逝去的时间留驻,让枯萎的时间返绿,让冷却的时间转暖。一个重要作家的离去,是一种已经泛化了的社会目光的关闭,也是一种已经被习惯了的情感方式的中断,这种失落不可挽回。

○一座普通城市的文化,主要是看地上有多少热闹的镜头;一座高贵城市的文化,主要是看天上有几抹孤独的云霞。在热闹的镜头中,你只需要平视和俯视;而对于孤独的云霞,你必须抬头仰望。

○体制是一种力学结构,就像一个城堡,身在其中,即使互相嫉妒,却也互相牵制,获得平衡和安全。不知哪一天,有一个人悄悄的打开城门出去了,城门在他身后关闭,而他骑在马背上的种种行为,又经常出现在城里人的视线之内,他的自由,他的独立,他的醒目,无意之中都变成了对城内生态的嘲谑。

○最美丽的月色,总是出自荒芜的山谷,最厚重的文物,总是出自无字的旷野。

○万般皆空无喜无悲,惟馀秋山雨雾飘渺依稀。千载如梭无生无灭,只剩月夜鸟声朦胧凄迷。

○沧海滴水,何问其源?来自无限,归于无限。

○我是一个握笔之人,握在风浪中,竟然还能写那么多,写得那么整齐。

○且拜且祭,且忆且思,且喜且泣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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